过去(1/3)

踏着月光,赵久提着灯借着光走在回房的路上。

心情复杂。

脑海中想着乔清跟他说的事,却也知道以楚沉的性子,一定最是厌恶别人妄想打探他的过去,只得压下百般心绪。

楚沉今夜与师兄外出,赵久便出来寻乔清,将做好的木雕给他。

———

乔清的父亲和永安王是至交好友,年幼时他与姐姐一块去王府常住,经常和楚哥哥一起玩。

后来王府里又多了一对母子,乔清也只是在玩耍时偶然听说,那位女子是永安王落难时偶遇的露水情缘,那个孩子则是风流过后留下的私生子,但他也一直没见过。

那对母子就住在王府南侧的小院里,听说女子只是一个乡下农户孤女,未婚生子被村里人羞辱孤立,依靠几亩薄田和孩子相依为命。

乔清那时候调皮,听下人提的多了也对母子产生了好奇,偷偷跑去小院外头上树往里看。

乔清一直觉得王府里的美人是全天下最美的美人了,然而一看到院子里的女子时,其他美人都逊色几分。

女子依旧穿着农家的粗布,纵使灰扑扑的颜色也掩盖不去她的美,眉目传情,嘴角上扬,彰显蓬勃的生命力。

身旁的男孩遗传了女子的美貌,一双丹凤眼在那时看着并不冷漠无情,总是弯着带笑。

女子含笑站在树旁轻轻摇着秋千,荡了几回后男孩便主动下了让母亲去坐,自己去推。

院子里传来母子俩的笑声。

之后再见到母子两,是在大堂上,楚哥哥告诉他,永安王给了女子妾室身份,男孩被认祖归宗成了永安王府里的二公子。

女子敷上了脂粉,容貌更加美艳,脸上却没了笑容,眼中透着疲惫,再没有当初初见时的惊艳。

男孩被带着学王府礼仪,吃住都在另外的院子。

乔清不知楚哥哥的态度,也不会接近他,每天在蹴鞠玩耍时,远远看着男孩的身影。

女子得永安王宠正盛,几乎夜夜宿在她那,却也从不见女子脸上的展露出笑容,永安王生性风流,很快便去寻了新的美人。

女子自此再也不踏出小院,随着美人失宠,王府下人惯会见风使舵,每月克扣分例都是常事,王府里很大,新鲜事也多,乔清渐渐也忘却了那个关在院子里的美人。

直到再看到那个男孩。

永安王对他们这些好友家的孩子很是疼爱,闲暇时会陪着他们下棋,有一次在斗鸡时,那个男孩来了,身形挺拔双膝跪在永安王面前,眼圈通红,忍着哽咽恳求他休了自己母亲,言辞中充满恳切。

永安王冷哼声,“她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男孩听此抬眸看了眼名义上的父亲,起身径直离开。

最后一次见到女子是在春宵夜宴上,此时再也无法从女子脸上窥见往日绝代风华,身形瘦削,脸色苍白,有些Jing神不振,恹恹坐着,掩面轻咳,熬到宴席散了,男孩上前扶着母亲回去。

又过数日,便听到女子香消玉殒的消息。男孩在府里总是独来独往,后来乔清的爹来接他们姐弟回去,看到男孩,得知一些事之后,叹了口气,找永安王讨要男孩,便带着男孩一起回了白山门。

“那个男孩…是楚沉?”赵久听完这个故事,有些呆愣。乔清说:“是啊,我在王府的时候和楚沉并没有交集,去了白山门才算认识的。”

“那…那之后他怎么离开白山门了?”赵久追问,乔清耸耸肩,“你们掌门来白山门做客,看中楚沉根骨,花了好长时间劝说,那时候我姐喜欢他,他估计也是怕更麻烦,就答应了。”

眼看屋里亮着烛火,赵久扬起笑,推开门,楚沉正端坐着低头看书,听到他推开门的声音短暂的挪开眼神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

赵久挪近坐上楚沉大腿,斜搂着肩,埋头嗅着楚沉的味道,楚沉被怀中人扰了,索性把书放下,“还真当上狗了,这么爱闻人?”

“嘿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楚沉说完,又问他去哪了,赵久只老实说送木雕给乔清,其他的也没说。

贴着楚沉又去吻人下巴,黏黏糊糊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呀。”楚沉沉默一会,随即道:“武林大会后,到时你与师兄师姐他们回去。”

什么意思?楚沉不一起走?是要抛下他了吗?脑子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赵久警觉的坐直了身,盯着楚沉的眼,“主人去哪贱狗就去哪。”

“你乖乖回去,我会去接你。”楚沉许下诺,还想说什么,瞥见怀里人眸里的水光,闭上了口,赵久摇头抱紧楚沉,“不要赶我走,我想跟着你。”

“贱狗会乖乖的,不会拖主人后腿。”赵久执拗地想跟着,不想与楚沉分开。

楚沉默默地盯着怀里人,顺着他头发,“乖一点,我顾不上你。”言下之意便是不让他跟着了,怕楚沉觉得他不乖了,赵久脸上带着笑应好。

仿佛头上有个铡刀随时会落下般,赵久也时刻担心楚沉什么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他怕再也找不见他。

晚上两人依旧睡在一张床上,赵久满怀心事,睁着大眼看着黑暗中的人影。

忧虑、恐惧萦绕在心尖,不想离开楚沉,他是不是嫌我烦,借此甩开我?以后再也不回青云派了吗?那楚沉要去哪?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楚沉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手指抚上赵久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一手眼泪,“我回家处理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接你。”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赵久眼泪淌得更加汹涌,尽管房里很黑,但他还是扯出笑脸,乖巧回答,“嗯。”

“不要再想了,睡觉。”楚沉伸手圈住他,将他挪近自己。

直到深夜,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赵久缓缓睁开眼,透着洒进屋里的银白月光,痴迷看着楚沉的睡颜。

武林大会前夕,盟主开设宴会宴请一众英雄好汉,赵久白日去后厨帮忙,还得了些赏钱,晚上回屋收拾行李。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那意味着楚沉也要离开了。

赵久这几日过得并不安生,随时担心楚沉会偷偷离开,每天早中晚都要开柜子看看楚沉的行李,晚上偷偷攥着楚沉的衣袖入眠,日日患得患失。

等待一词对赵久而言,其中裹挟着欺骗的意味,曾经爹娘也让他在原地等等,就再也不见两人的身影。

或许只是楚沉心善不愿伤害他。两人一别,恐怕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一想到此赵久便心生恐惧。

拉开荷包数了数,现在他的银钱还算充裕,应该能撑到京城,是的,赵久并不打算如楚沉所言乖乖回门派里。

他不会打扰到楚沉,到时候在京城租个小院,时常能看到楚沉就知足了。

这段日子过的每一天都是以前不敢想的,能与楚沉那么亲密的接触,看到楚沉挑出不喜欢的菜时的表情,为自己能看到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暗自欣喜…人不该太过贪心。

他收好荷包,黯然的撑着下巴坐着发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思绪被打断,他扭头看到楚沉周身泛着酒气,脸颊通红,他忙上前扶着人,“喝了很多吗?”楚沉点头。

小心翼翼扶着楚沉躺下,楚沉抬着眼看了他一眼,安心闭上双眼。“楚沉、楚沉…”赵久又轻唤几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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