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掠山河】(中2)(2/8)

随后伸出手,将布条从沐妘荷的檀口之中轻轻摘了下来。

沐妘荷伸出手放在他握箭的手背上,轻柔的捏了捏。

白风烈跟着也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却是不同,爽朗且无畏。

即使口中泛起了阵阵血腥,却依然收不回咬合的力量。

她不免有些失望,无奈的泄了口气。

白风烈目送他直到消失不见,可眉间却依旧没有松下分毫。

许久之后,沐妘荷轻声问道,「将军啮吾之重尚不足以胜过吾对将军爱意之

拓拔野说完大喝一声,便驾马远去。

突然一阵阴影遮住了自己的头顶。

沐妘荷并未看透他心头的苦楚,依旧在等着他的回答。

沐妘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展开了手臂。

白风烈拉好衣领,转而笑着说道,「将军莫要如此,做在下的夫人无需会这

他也没想到,沐妘荷在此刻已然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将匕首

「倒吧,我忍得住。」

沐妘荷几乎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立刻便张口咬了下去。

哐当一声,白风烈手中的匕首丢在了地上,沐妘荷也渐渐松开了口,可两人

可下一刻,他却傻住了。

样的半老徐娘。」

他急迫的想要告诉沐妘荷,他并未让其失望。

「那么届时,将军便杀了我吧!」

沐妘荷尽可能想缠的匀称些,可最后还是裹的如同肩甲。

可若情能自控,那要心又有何用。

白风烈匆匆下马,急迫的问道,「禀将军,我军已大败坜奴,只是大将军负

沐妘荷倔强的扭过脸看向别处,在心头反复提醒自己,北伐大业未成,万不

白风烈,沐妘荷,南征,北伐。

白风烈说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轻轻闭上眼,默默咬住了后槽牙,

住了她晶莹的肩头。

他低着嗓音轻声说道。

身旁放着热水盆,口中咬着布条,正单手缠着臂膀上的箭伤。

让周慕青和秦无月马不停蹄的接连诈开了煦州三座城的城门,几乎不费吹乎之力

玩具的失落孩童。

「确是贪恋,贪至一生,恋至刻骨。」

沐妘荷再次先一步冷静下来,她咬着布条,冷声支吾着说道,瞬时移开了视

「我已上药,何来心……」

丢于火盆之上,随后蹲在沐妘荷身前,手臂从下而上绕过她的手臂,最后紧紧握

我心是何种滋味。

可他当时却不明白,那可是沐妘荷,其心之忠,性之勇,谋之深,志之远,

他要离开了,彻底的离开,在一切变得更糟之前。

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只够将将说了四个字。

画,刺绣编织,她皆是一窍不通。

军呢?」

白风烈包扎完后,沐妘荷上下活动着手臂,竟真的舒畅许多。

两只手臂交叉而绕,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首。

可却久久不忍倒下。

便将大沄和熠国的国界推到了渭水边。

「看够了么?」

「既如此那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只不过无论皇弟如何决断,为了征南大业,

白风烈轻握着沐妘荷白玉般的臂膀,「早知会心痛至此,又何必为我挡箭。」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白风烈的眼神顿时就变了,那双黝黑的眸子锐利的如同沐妘荷手中的凤鸣枪

解。

许久之后,白风烈咧开嘴,温柔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此时手臂相绕,沐妘荷的伤口旁便是

沐妘荷挑着眉毛不屑的问道,白风烈看着她,眉头开了又紧,末了突然站起

可他明白,自己真的已然不能再继续待在她的身边了。

「将军,郑起年人头在此!」

于是沐妘荷也张开手掌,握住了他强壮的上臂。

沐妘荷扭过了脸,「我自行包扎便可,你出去吧。」

出过一声。

白风烈却将那缠的并不均匀却又相当紧实的布条一点点拆了下来,「你这是

「疼么……」

住了她柔软如绸缎的身子。

来。

她抿抿嘴,拿过布条,略有尴尬的指了指白风烈被咬的血肉模煳的肩头。

胸膛里的那颗火热跳动的心彷佛被千军万马来回踩踏而过,疼的他几乎要落下泪

随后伸手绕过沐妘荷的身侧,勐然将其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怀抱紧紧裹

,可从头至尾她却是一声未吭。

入夜后,白风烈躺于榻上,完全没有一丝的睡意。

白风烈缓缓拉开彼此的距离,看着面色依然苍白,可双眼却闪着星光的沐妘

露出的却是比常人更为柔弱,更需呵护的娇身。

他心头一横,松开了缠绕的手臂,顺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袒露出了肩膀,

作甚……」

白风烈故作正经,语气里却是化不开的温柔。

沐妘荷面不改色,轻声说道。

沐妘荷果然不负众望,在截杀了郑起年的残兵之后拿到了他的军符,之后便

「好……」

随后白风烈拎起人头便一路飞奔跑回长林。

弟玩够了还是早些回来吧……若欲寻我,可由烨城往西北过渭水,我在熠国苍州

沐妘荷听完更觉尴尬,只是白风烈并未说错,所谓大家闺秀所擅长的琴棋书

只要眼里有她,他便会一直错下去。

郑起年半跪在地上,同样看着拓跋野的背影发着愣。

尖。

「如此绝色英豪,天下男子谁能无意?」

此时的沐妘荷不再是叱诧风云的武英候,只此一瞬,她褪去了心头的铠甲,

「你少年英雄,前途无量,日后天下美色必是唾手可得,却又为何贪恋我这

他捡起地上的铠甲,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帐,只留下沐妘荷一脸的木讷和不

他不住的吮吸着沐妘荷口中的香津,用舌尖舔过她唇瓣的每一处褶皱。

深,故而不疼。」

她慌张的推开了白风烈,飞霞满面,彷佛成了怀春而待的女子。

拓跋烈说完一扯马缰,朝着西北转了身,「不过,断牙军不可一日无帅,皇

了伤已前往烨城,她命我等在此等候将军然后同去烨城。」

「皇兄也对她有意?」

白风烈扯着她的胳膊,慢慢从她手中拿过布条,又端过草药。

步冲进了大帐之中。

白风烈睁开眼,轻吸了口气,「要酒淋火灼。」

「……将军……人头已……在桉桌上……」

他深入敌营,欲俘获佳人,可如今却被佳人所俘……他在脑中推演计算谋划

重回大帐后,他先褪去了自己的盔甲,撸起了衣袖,随后又拔出了腰间的匕

话说完,沐妘荷便转身去拿布条。

「听你口气,是娶定我了?」

沐妘荷刚刚开口,却发现白风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沐妘荷刚欲发作,可却被白风烈眉眼间的温柔,眸中的心疼和微微颤动的嘴

语气也一改往日的冷清与严厉,温润甘甜如三月春风,彷佛在安抚一个坏了

白风烈举起酒囊,咬开瓶塞。

身来,「不,其实……不一定……将军好生休息,属下告退。」

「要如何……」

沐妘荷刚准备反驳,白风烈却已先一步将匕首贴上了她的伤口。

白风烈加重了手掌的力量,将她的肩头握的更紧,一咬牙,便将烈酒淋了上

「只要将军愿嫁我为妻,届时将军想做什么都可以。」

等入了烨城,马还未停稳,白风烈便先一步跳下了马,拎着敌军主帅的人头

沐妘荷全身的皮肉瞬间便紧缩在一起,她用力埋着头,将身体崩的如同铁板

皇弟早日抱得美人归。」

「将军战场之上无人可及,可这缝补绣缠的女工之活却是粗糙的很。我还是

沐妘荷的上臂呲啦冒着青烟,白风烈的肩头汨汨留着鲜血,可两人却又都未

这样直到天明,白风烈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若是本将军不愿呢?」

他一言不发,只是凝起眉,涂抹的细之又细。

他并不知道,他是第一个在沐妘荷面前拔出匕首却安然无恙的人。

「小心点,别烫着自己。」

普天之下都难寻比肩之人。

去。

「咬住我!」

白风烈捡起桉上的断箭,将箭簇放在鼻尖闻了闻。

比起上一次,他吻得更为细致,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深情。

白风烈站起身,外出找来了干净的布条和烈酒。

石波镇。」

,一错再错。

她的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布条便再任何无遮挡,可眼前男子的视线,却从头

他曾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才使得彼此落入如此困境,长街相识,知道沐妘

而白风烈颔首埋唇于她的青丝之间,心神也终于安宁了下来。

沐妘荷抬起头,满头的汗水,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可却硬生生挤出了一个

呈现可怕的螺旋状,而上面竟然只是简单的敷了些绿色的草药。

可这样的错最终是会害死她的。

沐妘荷跟着露出一抹浅笑,「你可知我年岁大你许多,已足以做你娘了。」

绳,毕竟此天下尚可与沐妘荷一战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自己来吧。」

她不想咬,也不愿咬,可口中的银牙已然失去了控制。

几乎用了毫无保留的力量刺进了白风烈的肩头。

他本不该如此,可他无法控制也无法自拔。

角怔住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惊讶的看着白风烈,突然连布条该往那边绕都忘了。

白风烈侧着身子慢慢移到桉桌边,可视线却一直落在沐妘荷的身上。

守帐的军士被白风烈的气势所惊,竟忘了大将军的将令,任凭白风烈一个箭

「那么便烦劳将军了。」

白风烈没有回答,他如同着魔,一步步的迈到沐妘荷身边,缓缓蹲下了身。

她动了动鼻翼,顿时便冷下脸来。

可白风烈却一连几日都未曾

等到了长林时却发现已然只剩下他麾下的两骑沄军,「大将

此时的沐妘荷发髻高盘,上衣尽除,只用素布裹住了胸口。

荷,心头却是一片苦涩。

她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

如此既可重创大沄又可抱得美人归。

,可最后都被此间无解的情状击的粉碎。

沐妘荷都不得不除!身后之人于大坜已无甚用处,便送于皇弟搏佳人欢心吧,愿

皇弟可活捉沐妘荷,将其赠于我帐内。」

笑来。

沐妘荷臂上的伤虽只有铜币大小,可却相当的深,皮肉夹杂血渍卷在一起,

「抓住我。」

只是自己若真的一去不返,她会难过么?会伤心么?会四下去寻自己么?就

线,继续缠着手中的布条。

沐妘荷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发问,白风烈已经先一步探头上前,封住了她

他原打算,博其欢心后再暗截回营。

可被情所困。

的双唇。

,手指几乎要陷入白风烈上臂的皮肉之中,额间鬓发的冷汗止不住的从皮肤渗出

白风烈只拉扯了两下便不再坚持,乖乖的抬起了胳膊。

白风烈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直到今日才贴身体会到,伤在你身,痛在

一路狂奔。

荷乃敌将之首。

「皇兄说的不错,我本意是要生擒沐妘荷,可却只能送入断牙帐下。皇兄不

她几乎在瞬间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手指一用力,生生将断箭再次折成了两半,可却依旧不肯撒手。

他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马上的白风烈,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原来你是…

白风烈的手腕。

这几个词如同奴隶脖上的铁圈,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有些错总是会让人为难,因为明知是错却半步都停不下,只能任凭泥足深陷

「你斩敌主帅,立下大功,我会请命赏赐于你的,去休息吧。」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皆是笑意,两匹马儿则略显无聊的打着响鼻。

却依旧交颈颉颃,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些。」

至尾都未离开过她的伤口。

余下的话卡在了嗓间,无所适从起来。

拓跋野此次出现看来并非为了与沐妘荷为敌,而只是为了收紧他脖子上的缰

任凭白风烈拉扯,也不肯松开手中的布条。

这一触如同电击,径直击中了沐妘荷的心尖。

是问我为何而来么,我正是为了这沐妘荷而来。」

…」

白风烈放下酒囊,颤抖着手从火盆里拿起烧的通红的匕首。

「此箭箭簇泡了马粪,只是上药还不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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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探入口中,拉扯住了沐妘荷多年来从未被人触过的绣舌。

此时的白风烈与邀功献媚的少年并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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